半路学医又弃医从文,青年鲁迅到底在想些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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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哪有什么白衣天使,

不过是一群孩子换了一身衣服,

学着前辈的样子,

治病救人、和死神抢人罢……”

这段在各大自媒体刷屏的文字发人深省,数字和口号背后是被遮蔽的一个个鲜活的个体,他们可能曾经有着不同常人的经历和初心,也可能只是渴望过着平凡人的生活,然而都不得不在疫情面前破釜沉舟,甚至是面临着家人的不解和病人的无理取闹。在他们舍生忘死的映衬下,许多蝇营狗苟、魑魅魍魉原形毕露。

不少人也由此想到百年前的另一位以文学为业的医学生鲁迅,从志在治病救人到学医救不了中国人,从彷徨无依到发出铁屋中的呐喊到一个也不饶恕,他到底经历了什么,今天让我们一道重温钱理群先生的一篇旧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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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停“换专业”的鲁迅

01

鲁迅一生有两次职业转换:一次是“弃矿学医”——鲁迅中学时读的是南京矿路学堂,后来他去日本留学,一开始还保留着对矿务的兴趣,曾经和同学合编过一本《中国矿产志》,但年24岁的鲁迅又进了日本仙台医学专门学校学医;读了不到两年,年就自动退学,“弃医从文”了。

鲁迅这样的职业转换,大概很难为今天的中国人所理解。我看到一位中学生专门为此写了一篇作文,以“现代人”的眼光,作了这样的评价:“他学的矿务,并非热门专业,这是‘输在起跑线上’;学完矿业没有直接就业,这是没有早点立足社会;学矿业又去学医,中途改行,浪费了多少大好青春!留学归来仍未从医就业,成了待业青年;之后弃医从文——专业不对口;从文后,写的既不是政府御用文章,也不是传统文言文,甚至还抨击政府,批评时弊,是个反动青年,而且是生活动荡、收入不稳的反动青年!”

这位中学生的“黑色幽默”,倒是引发了我们的好奇心:鲁迅当年为什么要“弃矿学医”?后来为什么又“弃医从文”?——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研究课题,也是一个有趣的话题。

先说鲁迅为什么要学医。他曾经这样谈到自己的“医学梦”:“我的梦很美满,预备卒业回来,救治像我父亲似的被误的病人的疾苦,战争时期便去当军医,一面又促进了国人对维新的信仰。”这里,包含了两层意思。首先,这是鲁迅个人的一个童年创伤记忆。

鲁迅从来没有写过母亲,却连写两篇文章谈父亲:一篇叫《五猖会》,讲父亲怎样强迫自己背书,他由此感受到父子之间的隔膜,让他刻骨铭心,终生难忘;另一篇是《父亲的病》,写直到父亲临终前,才突然感悟到父子之间的同样刻骨铭心的生命的血缘关系,却已经来不及向父亲表达自己的爱,只能大声疾呼:“父亲!父亲!!”父亲却吃力地回应说:“……不要嚷。……不……”“我”还是叫着:“父亲!!!”一直到父亲咽了气。多年后,鲁迅还听到那时的自己的喊声,“每听到时,就觉得这是我对于父亲的最大的错处”,因为打搅了父亲最终的安宁!这是一个更加刻骨铭心的有罪感和永远的痛苦!

鲁迅的父亲周伯宜,母亲鲁瑞

可以说,正是这样的刻骨铭心的生命创伤,童年记忆,成为鲁迅要“弃矿学医”,而且是西医的最重要的动因。因为在他看来,父亲是因为中医的耽误,才于37岁早逝的,那时鲁迅只有15岁。鲁迅因此终生对中医怀有成见,他也因此对西医怀有好感,甚至有一种敬意。在《父亲的病》里,他在详尽回忆庸医的荒诞与误人之后,又深情回忆了一位西医对他说的医生的职责是“可医的应该给他医治,不可医的应该给他死得没有痛苦”。他由此看到了西医的科学性和人情味,或许也是这样的西医观使他选择了医学。

当然,鲁迅的学医,也有时代的原因,这就是他所说的“战争时便去当军医”的梦想。研究者告诉我们,在鸦片战争,特别是甲午战争失败以后,中国人普遍有强烈的民族危机感,并且有一个自我命名,叫“东亚病夫”,认定中国已经病入膏肓,随时有死亡的危险。而“东亚病夫”,首先是身体的病弱。这样,强身健体就成了救国的第一要务。各个阶层的代表人物,如军界的蔡锷、商界的张謇、学界的蔡元培,都提倡“军国民运动”,就是要把中国人培养成具有军人的健全体魄和尚武精神的新国民,鲁迅的军医梦就显然受了这样的“军国民运动”的影响。

有学者说:“二十世纪初叶的中国,确实对身体有着一份高度的着迷与坚持,从康(有为)梁(启超)一辈开始,知识分子就以一种舍我其谁的态度,努力于推动各种的身体改造运动。”这样,医生就自然成为最被看好,备受尊敬的职业,学医成了无数鲁迅式的爱国青年的梦想。而且这样的尊医、学医的时代风尚差不多延续了一个世纪,直到新世纪才发生了变化,以致许多医生都不愿意自己的子女学医——这是一个需要另作讨论的问题。

还要补充一点,不仅学医成为风尚,而且体育运动也被大力推广。还有二十世纪初盛行一时的“天足运动”,妇女解放要从解放她们的脚开始。鲁迅后来谈到他学医的动机时,除了父亲的病以外,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要“救济中国女子的小脚”。触动他的,还有“日本明治维新是大半发端于西医的事实”。日本当时被认为是学习西方的“好学生”,所以要学西医,也要到日本来学。

那么,鲁迅后来为什么又要弃医从文呢?其实,鲁迅到了仙台不久,就对医学生的学习生活感到不能适应了。他在写给老同学的信里,如此抱怨道:“校中功课大忙,日不得息。以七时起,午后二时始竣,树人晏起,正与为雠。所授有物理,化学,解剖,组织,独乙(德语)种种学,皆奔逸至迅,莫暇应接。组织、解剖二科,名词皆兼用腊丁,独乙,日必暗记,脑力顿疲。”又说:“校中功课,只求记忆,不须思索,修习未久,脑力顿锢。四年而后,恐如木偶人矣。”他特别不满意的是,功课太紧,没有时间阅读与翻译文学作品,“而今而后,只能修死学问,不能旁及矣。恨事,恨事!”

日本仙台医学院

他的文学的无羁的想象力,活跃的思想力,显然不适应一板一眼、严格、精密的医学学习方式与思维特点。最头痛的是解剖尸体,他对老朋友许寿裳诉苦说:“最初动手时,颇有不安之感。尤其对于女子和婴孩幼孩的尸体,常起一种不忍破坏的情绪。”他还告诉这位老友:“胎儿在母体中的如何巧妙,矿工的炭肺如何墨黑,两亲花柳病的贻害于小儿如何残酷。”等等。

鲁迅心肠太软,太容易动感情,显然不具备医学必需的冷静。更有意思的是,近几年,在日本找到了鲁迅当年画的解剖图,人们惊讶地发现,好多人体部位,都被鲁迅有意改了,为了使它看起来“更美”。这样的美学家的眼光与趣味,距离科学家就太远了。还是鲁迅称为“恩师”的解剖学老师藤野严九郎先生最了解他,说“大概学习医学本来就不是他出自内心的目的”。鲁迅就其本性,是属于文学的;学医更多的是出于对家人、国人的责任。他的弃医从文,是有内在的原因和逻辑的。

当然,外在的刺激也很重要,不可忽视。于是,就有了大家都熟知的所谓“幻灯事件”。鲁迅自己回忆说,在微生物学的课堂上,老师经常用电影演示,有时也顺便放些时事影片。当时正当日俄战争,有一天,鲁迅突然在画面上看到了“久违的许多中国人了,一个绑在中间,许多站在左右,一样是强壮的体格,而显出麻木的神情。据解说,则绑着的是替俄国做了军事上的侦探,正要被日军砍下头颅来示众,而围着的便是来赏鉴这示众的盛举的人们”。

鲁迅受到极大刺激,他的医学梦因此轰毁:“从那一回以后,我便觉得医学并非一件紧要事,凡是愚弱的国民,即使体格如何健全,如何茁壮,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。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。所以我们的第一要著,是在改变他们的精神,而善于改变精神的,我那时以为当然要推文艺,于是想提倡文艺运动了。”——顺便说一点,直到今天,人们还没有找到鲁迅说的这张幻灯片;因此,有人认为,鲁迅这里描述的“幻灯故事”,也许只是鲁迅的一个文学概括。但不可否认的,是一个基本事实:同样是关心人,关心国民的健康,但其重点却从生理上的身体的健康,转向心理的、精神的健康;将医学问题转化成了一个文学问题,人文问题。

他对最为相知的许寿裳说:“中国的书呆子,坏呆子,岂是医学所能治疗的么?”在此之前,他们之间就有了这样的讨论:(一)怎样才是最理想的人性?(二)中国国民性中最缺乏的是什么?(三)它的病根何在?许寿裳还回忆说,他们在讨论中感受最深的,就是“我们民族最缺乏的东西是诚和爱”。有研究者因此提出,“诚与爱”是鲁迅思想与精神的核心,他当年怀着“诚与爱”之心去学医;现在,又以“诚与爱”之心去改造、疗救国民性,看起来弃医从文,是一个根本的转变;但在“医”与“文”之间,还是有内在的统一的。

由此形成的是鲁迅的“改造、疗救国民性”的文学观:文学“必须是‘为人生’,而且要改良这人生”,“所以我的取材,采自病态社会的不幸的人们中,意思是在揭出病苦,引起疗救的注意”。——这里的医学用语:“病态”“病苦”“疗救”等等,都成了一种隐喻,它不仅显示了在鲁迅的视域里,医学与文学的相通,更暗示着医学本身的社会学、政治学的意义。而且如研究者注意到的那样,这样的“疗救”文学观,在中国现代文学里,是占据了特殊重要地位的。许多医院为题材,充满了疾病与死亡的隐喻,如丁玲的《在医院中》、巴金的《第四病室》,等等,这都不是偶然的。

鲁迅作品里的疾病与死亡

02

最引人注目的,自然是鲁迅的第一篇白话小说,也是被视为中国现代文学开端的《狂人日记》,主人公就是一位精神病患者,小说一开头就写道:“赵家的狗,何以看我两眼呢?”“早上小心出门,赵贵翁的眼色便怪:似乎怕我,似乎想害我。还有七八个人,交头接耳的议论我,又怕我看见。其中最凶的一个人,张着嘴,对我笑了一笑;我便从头直冷到脚跟……”显然是一个受迫害臆想狂患者,但字里行间又似乎隐含有某种寓意,全篇小说就在这两者的张力中展开。

以后,鲁迅又写了《长明灯》和《白光》,也都是写精神病患者的故事。如果再作仔细考察,就可以发现:《狂人日记》和《长明灯》里的主人翁,其实是那个时代的先觉者、先驱者,人们不理解,就把他们看作“疯子”;因此,小说的主题是:“谁的精神不健康,不正常,谁是真正的病人?”而《白光》的主人翁却是因为参加科举考试屡屡失败,真正发疯落水而死的;小说的主题是:“是谁把人逼疯,谁是身体与精神病害的制造者?”大家在中学都读过的《药》,就把这两个主题合而为一了。小说有两个故事:一个是茶馆老板的儿子华小栓,患了肺病,他父亲在刑场上求得“人血馒头”来给他治病,结果反而把病耽搁了:这是一个因身体与精神双重疾病而死亡的悲剧。小说真正的主人翁夏瑜也是一个先驱者,他想用“革命”来治中国的病,却被他想拯救的得了愚昧病的中国人看作是“疯子”,连他牺牲流出的血也被当作药吃掉了。小说的标题《药》就具有两重意义:一是实指“人血馒头”,这是愚昧的象征;另一是虚指革命者给中国开出的药方,暗示老百姓不觉醒,革命也救不了中国。这是一个疗救无望的更大悲剧。

鲁迅还有一篇很特别的小说《兄弟》,写兄弟俩平时感情非常好,弟弟突然发高烧,当时正在流行猩红热,哥哥因此焦虑万分,专门请了一位著名的外国医生,最后诊断是出疹子,不过虚惊一场。这个普通的疾病故事,是以鲁迅的弟弟周作人类似的经历为本的;但鲁迅却虚构了哥哥的一个梦:弟弟真的死了,留下的孩子成了自己的负担,又自认有了任意管束孩子的权利,因此出手把弟弟的孩子痛打了一顿。鲁迅显然运用弗洛伊德的学说,通过梦揭示了人的潜意识:尽管“兄弟怡怡”,但在利益面前,还是掩饰不住人的自私本性。这或许是更为严重的内在疾病吧。可以说,鲁迅是在“疾病”与“死亡”这一每一个人都必须面对的生存境遇里,发现了一个最能展现人性和社会问题的广阔天地。鲁迅一生写了33篇小说,其中20篇都写到了疾病与死亡,占了60%以上,这绝不是偶然的。

研究者在作了更深入的分析以后,发现鲁迅小说里写到的病,大都呈现出一种不确诊的模糊性,“药”则经常处于缺席状态,而与此相对的却是病人明确而具体的“死亡”。这种情节结构的处理,是暗含着鲁迅对我们前面谈到的他自己的“疗救文学观”的一个质疑:他越来越发现,自己不仅不能承担“治疗者”的角色,连充当“诊断者”也是勉为其难。最后,到写作《野草》时,他就发现真正的“病人”正是自己,而且“抉心自食,欲知本味。创伤酷烈,本味何能知?

”这就是论者所说的“鲁迅的深刻之处与独到之处在于,他自始至终对文学的‘治疗效果’有着近乎绝望的怀疑,以及与此相关的,对文学家所承担的‘思想——文化’医疗工作者的角色有着深刻的怀疑”。我要补充的是,鲁迅在怀疑的同时,又在坚守着文学疗救:他后期的杂文更把他的手术刀变成“匕首与投枪”了。大概就是“反抗绝望”吧。

鲁迅自身生命的疾病与死亡

03

鲁迅逝世以后,他的主治医生须藤五百三写过一篇《医学者所见的鲁迅先生》,详尽地讲述了鲁迅的病。据说鲁迅“自七八岁起即患龋齿,一直到二十四五岁,都在担心脱牙和临时应急”,所以鲁迅“自少年时代起便不能像其他的儿童似的吃那硬而甜的东西”。后来鲁迅还专门写过一篇《从胡须说到牙齿》,说自己“从小就是牙痛党之一”,“这就是我父亲赏给我的一份遗产,因为他牙齿也很坏”。因为牙齿不好,常常减削了肠胃的活动力,“所以四十岁左右便患胃扩张症,肠弛缓症,和常年食欲不振,便秘等。胃肠时常作痛,每隔三天即须服缓下剂和施行灌肠,努力于通便”。到了“四十五岁时已有结核”,以后还有左右侧的胸膜炎。

鲁迅的最后病情报告称:“本年(按:即年)三月二日,鲁迅先生突罹支气管性喘息症,承招往诊。”先后四次抽取胸水,病情时好时坏,到“十月十八日,午前三时喘息又突然发作,午前六时半往诊,当时即以跪坐呼吸营救,病者颜色苍白,冷汗淋漓,呼吸纤弱,尤以吸气为短微,体温三十五点七度,脉细一百二十左右而软弱,且时常停滞。腹部扁平,近两肺处有喘鸣,加以应急处置之后始稍转轻”;午后二时再往诊,“病者声称呼吸困难,情况不佳,颇呈衰惫不堪之状”,经诊察,“谅已引起所谓‘气胸’”,“虽尽量使之绝对安静睡眠,亦不能深睡,频频惊醒,声称胸内苦闷。心部有压迫之感,终夜冷汗淋漓。自翌晨(十九日)午前五时起,苦闷加甚,辗转反侧,延至午前五时二十分由心脏麻痹而长逝”。“追加疾病名称:胃扩张,肠弛缓,肺结核,右胸湿性肋膜炎,支气管性喘息,心脏性喘息及气胸”。

我们更要讨论的是,鲁迅这样的衰弱多病的体质,对他的精神气质有什么影响?他的可以说是在疾病的煎熬与死亡的阴影笼罩下的写作,是否也给他的创作带来某种特质?这是需要做专门研究的;这里只谈我们感兴趣的一点发现:我们在《鲁迅日记》里得知,在年9月1日至年1月,鲁迅肺病复发(年因兄弟失和也发过一次),长达四月余;年鲁迅最后病倒时写信给母亲,就提到年、年这两次病,以为病根就是当年种下的。一位“在上海的唯一的欧洲的肺病专家”称鲁迅为“最能抵抗疾病的典型的中国人”,如果是欧洲人,早就死掉了。这就是说,鲁迅的几次重病,都是直接面对死神的。

而有意思的是,正是—年间与—年间,鲁迅的创作出现了两个高峰:鲁迅的《野草》《朝花夕拾》《彷徨》(部分),以及《故事新编》(部分)、《夜记》(未编成集)都分别写于这两个时期。而特别值得注意的是,正是在这两个生命的特殊时期,鲁迅写出了《无常》()和《女吊》()这样的描写家乡传说、戏曲里的民间鬼的散文,并且都堪称鲁迅散文中的极品。这就是说,当鲁迅因为疾病,直面死亡时,反而唤起了他的民间记忆与童年记忆,并焕发了他的文学想象力与创造力,这样的“死亡体验”“民间记忆”与“文学创作”的相互融合,是实在令人惊诧不已的。

这就不能不说到,鲁迅对死亡的态度。鲁迅说他是死的“随便党”,但他也和普通人一样,想过“死后怎么样”的事情。早在年他就写过一篇《死后》,说人不仅没有“任意生存的权利”,也没有“任意死掉的权利”,连死了都要被人利用。现在,真正要面临死亡了,他在想什么呢?

这里有一个材料:年10月17日午后,也就是他逝世前最后一次出门,他来到日本朋友鹿地亘的家里,送去了《女吊》这篇文章,并且和他们夫妇俩大谈日本和中国的鬼。在此之前,他还写过一篇短文,讨论“死后的身体”如何“处置”的问题。他表示:“假设我的血肉该喂动物,我情愿喂狮虎鹰隼,却一点也不给癞皮狗吃”,“狮虎鹰隼,它们在天空,岩角,大漠,丛莽里是伟美的壮观”,而“癞皮狗,只会乱钻,乱叫”。这是一个多么令人神往的境界:鲁迅死后,他的生命化作了民间的鬼神,化作了“在天空”飞翔的鹰隼,在“岩角,大漠,丛莽里”行走的狮虎……这就意味着,鲁迅终于超越了医学意义上的疾病与死亡,而永存于文学的想象里。

-版权信息-

编辑:黄泓

观点资料来自

《鲁迅与当代中国》

图片来自网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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